【柳澄柳】花朝手记

????这真的是我写的?????

最近开始复健了 然而不动笔不知道,一动笔吓一跳

现在连写数学题都能感觉文笔的垃圾

理科真的荼毒文字能力 赶紧回去多看看书(爆哭

朔月如眉:

花朝手记。
*柳澄柳无差!
*第二人称江澄视角。
*一发完,七千字预警。
*前排问一句开不开车。明早我看到有人说开我就明天写。
>>>>>>>>>>
壹。
你还记得你们相遇的那一天。
印象中是一个温和的春日。云梦湖泽中莲叶尖儿不知什么时候从水下悄悄探出了头,微微害羞地蜷成一团,再过些时日才会舒展开来蔓延成一片碧绿的翠海。柳絮徐徐随了和风拂开,飞扬四散,你就透过棉白的飞絮看到了他。
他站在莲池畔那棵你和魏无羡他们常常爬上爬下的古老柳树下,单手扶着苍老粗壮的棕褐色树干,白衫在风中扬起一角。你被那人偏过头来那刹那的绝代风华震了一下,只愣愣地定在原地看他对着你蹙起了秀美的眉头,亮若晨星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审视的眼光从上到下将莫名慌张的你刷了个遍,唇角微抿弧度似乎透露出他在斟酌着什么。最后还是你硬着头皮压下翻涌的惊疑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向前一步扬起头来维持住自以为完美的(未来)家主之风,冷然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现身在我江家莲花坞?”
那边似乎是觉得这样小的孩子说出这种话有些滑稽,眉梢一挑,双手环胸下巴一扬就自然而然将你辛苦撑起的气场压了下去。你听得他声线淡凉:“我是……”转瞬即逝的迟疑,“……我便是这柳树,奉天命化形渡劫。”
虽有些好奇他迟疑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你还是选择对后半句话进行怀疑:“那你岂不是柳妖?”妖物作祟,江家不能不除。却听那人冷哼一声,傲然道:“不是妖。是仙。”
你:“……”
他见你似乎是被噎住了,眉头才舒展开来,为这张妍若好女的脸庞添了几分柔和。等到他走近你,你才发现你只到他腰间,不得不辛苦抬脸。他在你身前停下,郑重道:“信也好、不信也罢。既然你是这莲花坞未来执掌人,想必你的话是有几分重量的。只希望你不要把我的存在告知旁人。”
他这番话还是很聪明地把握住了重点。你因为他话中的敬重托付之意微微高兴起来,眉宇间也不自觉明亮了几分。你眨了眨眼似乎是要缓解紧张,压下嘴角开怀笑意故作严肃地点头:“定然。”他退开两步,略微歉身抱拳:“我名柳清歌。”
“我、我叫江澄。”好像是被托付要护住什么重大的秘密一般,你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竟有些磕磕巴巴,连忙低头清了清嗓子。柳清歌,柳清歌。你在心底默念了他的名字,莫名觉得这名字很是合适眼前这人。但是……柳树化形,竟然不是女子么?虽然这人的确有张不是佳人胜似佳人的姣好面容……
你脑子里转的是奇奇怪怪不合时宜的念头,眼神也跟着飘忽起来。柳清歌见你神色略为茫然,心下知你走神暗自发笑,觉你虽在强装镇定自若,却毕竟小孩儿心性,也还不懂伪装神情,微微感到有趣起来。
神游片刻,由远传来“江澄——江澄——”的呼喊。你听出是刚被罚跪完便一刻也闲不住的魏无羡,急急忙忙回应道“我在这儿——”对喊完才想起身旁还站了个自称柳仙的柳清歌,回头有些尴尬地瞟他一眼。柳清歌神色无异,淡淡道:“你去便是。”
你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往声音传来地方向迈开腿跑去,跑到半路才觉得方才自己在柳清歌面前无由来的类似于面对长辈的紧张有点奇怪,还未细想便被魏无羡亲亲热热的一巴掌糊在了肩头。

你也就没有再想下去了。直到那天晚上临睡前你才想起来,便偷偷点了灯去莲池畔,意料中地看见柳清歌半坐半躺倚在柳树干向水弯出的弧度上,黑发白衣柳丝月华倾下绝美的倒影。他见是你,便松开了握住背后剑柄的手,猫一样轻巧无声无息跃下落在你面前。你一时没出声,只单手伸出递过一包东西。
他扬眉看向你毫不犹豫地接过拆开油纸,丝丝缕缕甜腻的香气溢出。你藏住那点胆怯和别扭,捏起的指节掩在袖下,小声道:“我不知道柳树化形会不会有食欲。”言下之意就是我给你送吃的来了不要太感谢我。
柳清歌看了看手中纸托上精致小巧的莲子形糕点,还是对你没说出自己其实早已辟谷的事实。于是他只是在你的混杂了些许期待的注视下捻起一粒放入口中,片刻后道:“味道不错。”
“我姐姐做的。”你得了夸奖,眸子在月光底下亮晶晶的宛如两汪清泉。柳清歌低头看着你面色沉静地默然片刻,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抬起手揉了揉你柔顺的发顶,淡淡地落下一句“回去睡吧”,便转身轻纵翩然回到树梢,那身姿惊鸿般卓然,倒叫你有那么一瞬间信了他是柳仙的话语。
……所以到底是不是啊?
你在床上辗转百思不得其解。

贰。
自从认识了这个奇奇怪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还自称柳仙的家伙,你的生活好像有了什么细微的变化,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
柳清歌看上去没什么事做。每次你去找他,他要么就在你们相见的柳树上、要么在房檐上坐着,一条腿支棱着曲在身前,另一条随性下垂晃荡,恣意十足。委顿垂下的外袍似乎会随着本体柳树颜色而变化,比如初春是鹅黄,渐渐演变成嫩绿,盛夏便是欲滴的碧翠。在年岁渐长的你看来,这世上所有颜色都衬得他。
你在某次无意窥到柳清歌练剑时那惊艳绝伦剑动天下的风采后,便开始不时抽空找他对抗提高剑法。随着你们练剑的次数越来越多,你也渐渐切实体会到了他实力的可怕。然而这种实力上近乎绝对的距离却激起了你努力追赶的意气,不知不觉间你们相处的时间也在逐渐拉长。
然而即使如此,你对他还是近乎一无所知。

所以这大概也成为了你邀他和你同去除水祟的理由之一。
云梦水泽颇多,时不时有水鬼作祟。彼时江家收到附近一地通报水鬼肆虐时,恰好江家子弟正准备外出历练。于是干脆安排了年轻一辈赶往当地自行除水祟,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考察。
你作为家主之子自然要参加历练。各自回房准备出发前你转到柳树处看向正在擦拭灵剑的柳清歌:“你要与我同去除水祟吗?”
你们二人经过这一两年的相处已经熟稔很多,知道彼此都不是执着于言辞礼节的人,柳清歌也没有对你不加敬语的邀请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便如往常被你邀战一般跃下柳梢到你跟前,剑鞘插回背后,一双眼底似有清溪转玉的桃花眼淡淡地望着你。
你在那样平静的注视下心头略微一动,好像一瓣花落下晃悠悠在湖面荡起涟漪,细微而难以忽视。然而集合的银铃声已经摇动振荡夏日灼热的空气,你只得困惑地埋好这般突如其来的悸动,与他约好目的地会面后便向莲花坞门口赶去。

御剑到目的地只需半个时辰。这次的水鬼分布分散且数量众多,此地水道又狭小冗乱,一起行动反而降低效率,你们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便很快约定好分头解决,落日前在镇上集合。你选了一条水道便撑上一叶竹筏深入水道,人影没入两侧楼房缝隙前时还和魏无羡比了个“我赢定了”的手势,换来那边唾弃十分的回应。
你抬头望着青瓦间泄出的湛蓝天光,刻意划得慢了些许。
细瘦的竹筏因为突然又承受了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而船尾微微入水。你回头,柳清歌站在你身后从从容容地将灵剑插回剑鞘,抱臂蹙眉道:“我未曾除过水祟。”
“看我的便可。”你将竹篙顺手递给身后人,柳清歌僵了一下才接过,似乎是觉得从没这么被人指使过来当个船夫,脸色黑了黑却还是任劳任怨地照着先前的速度划起来。你提着三毒立在船头,少年人的身体笔直如同修竹,衣袂翩翩下望去还真有几分大家之主的味道。
你不知道柳清歌正在后面饶有兴趣地看着你。灵敏的听觉已经敏感地捕捉到汩汩水流声下那种属于非人的低沉微弱的呼噜呼噜声,那是水鬼盯上猎物的兴奋。
没有经验的柳清歌也很快注意到了,抿唇不语,逐渐减慢了船速,竹篙顺手斜向下一定,便牢牢插在了坚固无缝的水下石壁中。你慢慢拔出三毒,斜指向竹筏侧的狭窄水面,那里细浪翻卷如常,而你执剑的手稳如磐石。
死寂。

“哗啦!!!”那根无形的弦瞬间被暴起的破水声崩断!四溅水花挟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陈年腥气汹汹迎面袭来,被你翻腕剑气一击破开,水花散开后露出皮肤浮肿死白口中嘶咛的水鬼来。方才你二人刻意隐了灵气,才诱得水鬼现身,那些水鬼见竟不得手,知道不好对付,纷纷转头想向水下扎去,胡乱扑腾起带着腥气的水花。你冷哼一声,手捏剑诀三毒应诀而起,剑身反射着上空明澈的蔚蓝天光电光火石间逼向那些被挤在墙下嘶号的水鬼,金入骨肉的闷响接连四起,片刻后水面上不见了水鬼,只翻着漆黑的发丝和一片淡淡的猩红。
“这样能杀死水祟么?”柳清歌见你收剑回鞘,便拔出竹篙继续拨水前行。你偏头答道:“不全能。但是可以把水鬼赶到大河道,那里布了网。”
柳清歌嗯了一声算作应答,当下不再言语,朝着你指的方向竹筏飞般掠去,在狭窄的水道间行进自若。这边更加阴暗,水鬼也明显比方才多,挨挨挤挤潜伏在无光的深水,混浊发白的眼球死死盯着水面行过投下稀薄阴影的船只。
有点困难。你视线落在水面下的模糊处,仿佛在和一双了无生机的眼睛对视。

都道水鬼聪明狡诈。还未等你考虑好对策,便有十余只惨白的手腕悄无声息地攀上筏沿,不断加大的重量拽得竹筏往一边侧斜过去。正站在另一边低头查看情况的你没料到这里的水鬼发难如此迅速,脚跟一个踉跄就要往后栽去——却被一股大力拽起足下一空,领子被人提着轻飘飘站到了已经高高翘起一边的竹筏端头。你在猝然历险的剧烈心跳声中扭头,柳清歌单手拎着你神色如常淡漠,秀美眉宇间却覆上一层寒霜,此时正皱眉看向脚下不远处那些面目狰狞的水鬼。
你脸皮一热,羞恼方才自己的失误。柳清歌瞥你一眼,似是看穿你这小少年心性在想些什么,松手把你放下,口中说道:“现在如何。”
你抬手抹去冷汗,努力维持住音色中的镇定:“要将它们赶出这河道到主道上……”可是说时迟那时快,水鬼们见不得手,不像方才那群选择撤退,而是趁着它们数量众多,齐齐扒住竹筏入水处向下拽去,竟是要把你们活活拖入水中!
水鬼死沉,竹筏入水飞快,眼见它们尖利的长指甲就要扣到你们的长靴,柳清歌不再迟疑,强劲灵气顺着经脉往足下灌去,随竹管迸入水中,竟发出爆裂般声响,生生炸断了几只水鬼的手臂!一时间水花炸裂般轰然迸开,竹筏因为没了下方的重量拖拽而反弹回来,柳清歌揽住你轻巧腾空,然后飘然回落到筏面上。
“这样可以吗?”他看向你,而你此时脸色发白,半晌说不出话,头晕目眩的刺痛过后才抬头望进那双有关切意味的眼睛,嗓音干涩:“……多谢。”
他挑眉:“不必。”而你在衣袖下捏住了指关节,唇角紧抿,线条稚嫩的脸庞上显出一点复杂的沉郁神色来。
——你啊,还是不够强大,还是需要别人来保护呢。
——可是,你竟然完全不排斥这种被他护着的感觉。
你深吸一口气,将脸埋在手心里,似是嫌弃自己这般软弱的想法。
太丢脸了。

回程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
柳清歌掉到水里去了。
然后你惊奇地发现,他似乎不谙水性。
所以你把昏过去的湿淋淋的他拽上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功夫这么高强的人居然会不谙水性吗?然而你看着那张睫毛纤长浓密、鼻梁秀挺、唇瓣弧度柔美的脸时,就什么都忘了,耳背肌肤莫名滚烫。
你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过往两年间,柳清歌在你面前什么时候不是淡漠又倨傲的样子?一时间你脸莫名涨得通红,按在他肩上的手不知道竟然往哪里放。
还是柳清歌自己咳出几口水转醒过来,抬脸便看到神情恍惚的你,微微诧异,还是很快恢复状态,别过脸去轻咳两下。你一惊,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调整好表情收回手,道:“可以回去了。”

这次历练,你们大致完成得不错。柳清歌后来解释道:“应当是离开本体有些久了,导致当时突然的昏厥。”
你惴惴不安地偷眼看他。他拍了拍你的肩:“不怪你。”
那只手传来的力道不大,却分明在微微颤抖。

叁。
姑苏求学,柳清歌没有跟去。
当然,只是你这么觉得。
恍然间宁静的时光流逝飞快,无意间把你身形抽高眉目晕染成成熟的模样。柳清歌完全没有变化,这些年下来还是在尽量回避其他人,平日里静坐在树梢头,或是寻个清静地儿打坐,夜晚无人时练剑,乘鸾在月色星空下华光流转璀璨夺目,一袭青衫翻飞灵动。你有时候爬起来看他练剑,痴痴地坐在一旁望那出尘身影,茫茫然忆起当年初见,心头就泛起那种突如其来的悸动。
你有时候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好。当上家主后可以让他做客卿,就不必委屈他整日避人。这样一个人——抑或仙——本应在百家面前大放异彩,而不是藏在这莲花坞一隅,安安静静地等着渡那所谓的劫。
只可惜化形和本体似乎不能远离过久。你是真的,很想看他穿上江家莲纹紫袍的模样。

然而往往人世不怜。
你为了救出困在暮溪山玄武洞里的魏无羡来回奔波数日,柳清歌陪了你。你们带着昏迷的魏无羡返回云梦后他说要闭关一段时日,你觉得那是个人自由,恐怕柳清歌说这话也只是通知意味,便没有半分迟疑地应了。
当时你还不知道,他这一去,就是长达十余年的分别。
变故陡生。一夜间你就失去了所有,整个人仿佛被抽空,魂魄和壳子都好像被剥离开来,浑浑噩噩血泪满面似疯似癫。可当你看到追上的温家修士就快要撞上要从店里出来的魏无羡后,还是咬牙冲了出去。
被押回莲花坞后你挨了一顿毒打,随后就在温晁的指使下被温逐流化去了金丹。在无尽绝望和无限怨恨中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你忽然想起来,被押进大门前看到的那棵你们平日里会面的柳树,叶片泛了黄。

等到这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之后,你才在某天早晨无意间想起来,除了醒来不再看到风风火火的母亲和对着魏无羡微笑的父亲之外,到底缺了什么。
你疯了一样跑出去,几乎是撞开所有障碍物冲到大门外。那时是初春了,历经变故的云梦空气间还有料峭的寒意,莲花湖里空空荡荡,远处的青山模模糊糊埋在雾里。可你身旁的这棵柳树,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拦腰斩断了。古老的树桩上年轮兀自陈横,仿佛无人问津的伤口淌着不再温热的血。
你终于明白夜里无眠时的失落感究竟从何而起。他说要去闭关,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是不是劫。你脱力般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进掌心,紫电沉默地吻着你的眉骨,冰冷被温热的液体逐渐取代。
到底是谁的劫。
就好像年少时一场瑰丽的绮梦。现在你坐上了期待已久的位置,紫电在你指间光华四溢。然而最初设想的场面里的那些人,统统不在了。在外冷冽阴鸷的江家宗主,早晨醒来,枕巾尽是冰冷的湿。
三毒,三毒。不过贪,嗔,痴。

后来你弄懂了那种悸动究竟是什么。兰陵金氏与云梦江氏联姻,无论再怎么不喜金子轩,你还是替姐姐感到由衷的欢喜。毕竟无论是你抑或江厌离都终究放不下魏无羡,你便带着着了婚服施了粉黛的姐姐启程去往夷陵。
一路上你看着姐姐的大红婚服,忽然心底翻涌起埋藏了许久的奇怪感觉。
脑海中猝不及防浮现那张妍若好女却神色淡漠的脸。想起年少的某个梦里,有他着了大红喜服,执手于你的模样。
你阖上眼别过脸去,强压下眼眶里灼烧的液体。
你这时才知道你对他怀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思。对神秘强大又美丽的事物的憧憬在日日夜夜的积累中借着年华酿成了人世间最醇厚的一樽酒,然而惊觉酒味恰好时,饮者已然离席。
年少初遇常在我心,多年不见你深情。

肆。
到了后来,你甚至分不清在你十岁时不由分说闯入你世界的他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惶惶然地,你带着陈情走过十三载。
然后莫玄羽献舍、魏无羡魂还。总算勉强了结了当年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虽说了结,可你们都不复当时少年了。
从金麟台上下来,你才呼出憋了许久的一口气。兰陵金氏现在可以说是内忧外患,直系继承人金凌不过十五六岁,不但有旁系老人虎视眈眈,外面又因为刚刚了结的金光瑶一案,各种有意无意的话语全部集中在金家上,金凌现在彻底成为了玄门百家的焦点。而你作为江家家主又是金凌的舅舅自然少不了活儿要干。方才才到金鳞台走了一遭,算是暂时稳住了局势。
然而接下来的还是要看金凌自己了。总不能跟他一辈子吧。
你揉了揉眉心从马车上下来,徒步走了一段路。莲花坞码头不比十几年前那般热闹得充满人间烟火气,空荡了许多,只余裂缝横穿的青石板默然,也算得上是物是人非的萧索景象。
所以你在看到池畔那袭白衫后,只是怔了一瞬,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皱着眉低声喃喃:“又是幻觉。”
你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无意识放慢了脚步,怕是心里那点小小的侥幸作祟。然而你那所谓幻觉却快步上前一掌拍碎你所有故扮的从容,扬声道:“江澄!”
他在叫你的名字。而你几乎站不住脚,只觉得整个人如坠云端虚飘飘的很,连眼前那张无数次入梦的脸也跟着恍惚起来,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心头惊涛骇浪掀起的大悲大喜近乎将你溺毙。你只能惶惶然伸出手捏住来人的袖角,得到回应后眼角忽的就模糊了。
泪水几乎是奔涌而出。
他牢牢地抱住你。体温是切切实实的紧贴在一起,失而复得的不真实感在这个无关风月的拥抱下被冲得摧枯拉朽七零八落,而你终于回神,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抱回去,力度大得好像要把他按到自己身体里。你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骂道:“……柳清歌你他妈给我死哪儿去了!”
声线里还有浓厚的鼻音。反正你们都不在意了。柳清歌脸埋在你颈窝,暖融融的鼻息喷在你颈侧,好像完全不想说话,又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半晌,你们的世界里只剩下簌簌风声、脉脉水声、和远处传来的吆喝叫卖声。一切都真实了起来。
他终于松开你,被你惦记了十几年的那双精致的桃花眼下也是红红的一片。柳清歌转过头藏住神情,轻声道:“进去说。”
都怕这是柳梢空月一场梦。

“……我那时是随口胡诌的。”
“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原来世界有一柄魔剑可以劈裂空间,剑主人与我缠斗时,我一不留意便掉进来了。”
“我与那柳树机缘巧合下同了魂,因此确实与它相关。”
“那时除水祟的昏厥,是原世界有人在……招魂。”
“我友人用那把剑找到了这个空间。我走后,那株柳树自然就枯死了。”
一问一答。你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手掌撑住脸庞埋下头,闷闷道:“那你……为何还要回来?”
柳清歌半晌不答。你抬头,却见他神色茫然眼神空白,片刻后才道:“总觉得亏欠于你。”
当时没有留在在你身边。
你突然觉得柳清歌真是很有几分本事,开口不开口都引得你想落泪。你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恶狠狠地一把攥住他手腕瞪进他眼里,十余年来积攒的所有委屈和无助好像都找到了发泄口。你说:“柳清歌你如果不是来跟我成亲的那就滚回去你的世界吧。”
话一出口,你也懵了。
柳清歌瞪大了眼睛。在你记忆中自始至终存在的那层坚冰在你面前一点一点地分崩离析,你忽然想到初春冰雪消融的溪流湖泽,那样令人屏息震颤的场面,也抵不过面前人微微战栗的嘴唇。
你忽然好惶恐。对峙半晌,你偏过头去,松开了攥着他手腕的手,倔强里有隐忍的情绪:“是我失言了。”
“江澄。”
“嗯?”
“我答应了。”
“……什么?”
“我说,”柳清歌扳过你肩头,一字一句无比认真,“我和你成亲。”

要不是你吻上他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反抗、甚至还略显笨拙地试着回应,你差点就以为方才那句话也是像当年初见时的信口胡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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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澄柳看出来了吗?
*后排说设定!
柳聚聚掉进魔道世界的时候,冰秋已经在一起了。
柳聚聚知道不对,就对第一个遇到的小江澄隐瞒了事实。(其实是看到一个小屁孩就觉得说了恐怕也听不懂就瞎几把扯√)
同魂是真的。你们看啊在莲花坞这种灵气聚集的地方长出来的年岁够大的柳树成精也是很有可能的嘛√干脆就把掉过来的柳聚聚“机缘巧合”绑定了√
除水祟柳聚聚平(hun)地(gu)摔(qi)就是沈清秋找不到人试着招魂,又因为招魂对象没有身死所以没招到,才确定了柳聚聚还没出事的事实。
后面沈清秋才会拿心魔一个个世界去试。
刚好就在江澄暮溪山回来后找到了柳聚聚。柳聚聚说要先道别,就和江澄说去闭关√结果完美错过接下来的江家转折点√
这么多年下来柳聚聚也对江澄有感情了。经过专业心理辅导师兼幼教(划掉)沈老师的开♂导,柳聚聚认清了自己的想法然后通过心魔回到了魔道世界。
对,就是这样。
谢谢大家看到这里!我们下次再见——!(希望有下次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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